亦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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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纪事(abo之仙流)旧版番外之仙道生贺(二)

仙道君二月十四情人节生贺(二)


晚上十点,仙流二人终于回到位于郊区的宅院,一进家门两人都长出一口气瘫在沙发上。对视一眼,对方的眼底都有调侃和苦笑。本来说好容易两人没什么事忙,家人又体贴有了个单独相处的情人节,机会实在弥足珍贵,他们反而一时间傻了眼,不知该做什么。谁叫他们俩自从在一起,就没怎么正儿八经的“约会”过呢。小的时候所谓“约会”就是打球,后来在一起了,两个人都不是那种爱腻歪的性子,又各自是事业的上升期,所以感情好归好,默契没得说,彼此都给足了自由和空间,但是偶尔有闲暇聚头,也就是窝在家里看看老碟片,或者一起做一顿大餐——总之是提前老年化似的乏善可陈的恋爱生活。这忽然之间有了过节的机会,当真“受宠若惊”了。

结果仙道出了个主意,要学时下的年轻人去吃烛光晚餐。流川今天一概由着他,也不吐槽,或者说即使背地里多翻两个白眼但也不会驳他的兴致。于是两个大龄青年就颠颠儿地找了家特有情调的罗马餐厅,煞有介事地把阵仗摆齐了。结果没吃几口仙道就发现流川脸色不对。他平时很好养活,但要真不吃什么那绝对是一口都不肯吃的。两人之前也不知道菜谱里都有些啥,如今吃上了才察觉有一味配料是流川不碰的。

可把仙道心疼坏了。流川什么脾气,今天这日子他再不舒服也不会吭声的,只拿支叉子戳戳戳,等仙道注意到的时候脸都青了。于是一顿浪漫晚餐就这么告吹,仙道拉着流川跑出来随便找了个小食店凑合了完事。

吃完饭又开始想,这回流川提议去看电影。说起来两个人一起看的电影不少,家里的家庭影院设备都升级到最高配了,但是在电影院里一道看电影实在是少。说起来流川如今也算半个公众人物,仙道又几乎“潜心避世”了,他们俩都实在不爱往外凑热闹,有了小杉之后更是在家里管教那猴都忙不过来。于是流川连帽衫帽子一戴,仙道跑去傻乎乎地买了桶超大爆米花,两人就随便挑了场最近的电影溜进去看了。

结果好巧不巧,浪漫文艺片。本来嘛,情人节的场次。周围都是一对对的,也有带孩子来的,满大厅大姑娘小伙子看到兴奋地时候一齐叫嚷,和自己的恋人调笑撒娇。仙道和流川正襟危坐,时不时在别人叫的时候举目回顾一下,相视的时候是一样的不明所以。片子看到三分之一,仙道的头开始一点一点,流川仍在坚持。三分之二,仙道的头早已靠在流川肩头,而流川也开始打起了轻呼。影片结束......清扫的工作人员叫醒了两人,指指散场的牌子。两人连连致歉,灰头土脸地跑进停车场驱车回家。

所以当他们终于瘫倒在家里极宽大极柔软的沙发上,每个毛孔都荡漾着熟悉和惬意的时候,也彻底体会到——可能“浪漫”真的与他们俩无缘吧。

寻思着晚上草草吃的可能没吃饱,仙道用早上煲的汤又给流川下了碗面,几点清翠的小葱漂浮其上,底下荷包蛋露出一点边,既清爽又浓香,流川裹在厚厚的家居服里吃得眼睛都满足地眯起来,脚丫子从毛绒拖鞋里扯出来晃荡着,在餐桌边柔和的灯光下,不知怎么就让仙道想起了十七岁那年的许多相似的画面。于是一时间又酸涩又幸福,默然无言,只是一眨也不肯眨地看他。

半晌流川抹抹嘴,“吃饱了。”仙道这才回神。之后两人一起收拾桌椅碗筷,洗漱准备就寝。

一念涌起,冲澡的时候仙道仍在恍惚。忽然背后有异样,凝神之间不觉被吓了一跳,回头才发现是流川。只见雾气迷蒙中他蹙着眉头说,“好久。”原来是仙道洗澡的时间远超平时,他怕出了什么事进来看看。

流川穿着宽大的浴袍,腰带几乎束不住,松散地耷拉着,连带着胸前一小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出来。他被浴室的热气熏出一点潮红,给一贯冰冷的面颊添上了暖色,好似易亲近的多了。他本来就天生皮肤好,平时又注重运动和保养,加之近些年也算过的顺风顺水,如今滑腻的肌肤被水汽一蒸,更使得这张脸好像一点也没被十余年的岁月刻下痕迹,依旧是望着就令他怦然心动。流川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此时微微眯起,里面有探问,还有不容错认的专注和关心,仙道被他一拍之后就立在当场,几乎立马就忘了自己本来在想着什么,只觉得浴室的温度太高了,水打在皮肤上烫得好像要烧起来。他在自己意识到以前伸手揽着住眼前的人。

流川也本能地伸手回抱。触手光裸湿润的皮肤,才发觉居然烫手——看来仙道也不算“美色当前”完全混淆知觉,感觉到热是对的,只不过温度高的不是水,而是他自己。再一摸水温,不得了,凉了不知道多久了。流川赶忙把龙头一关,大浴巾把人一裹,就把他拖着往卧室床上一扔,暖气开到最大,回过头找了两粒常备药看着他和一瓶热水灌下去。一套动作雷厉风行行云流水,仙道只有满屋子看着他的影子转乖乖听话的份。他似乎还没有完全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发着烧吃着药,居然就傻愣愣地咧嘴露出一个笑容来。倒把流川唬住了,停下收拾杯子的动作上床来看他,结果被这人突然袭击一把卷进被子里,带着灼烧般温度的吻就紧跟而上。

流川初时一惊。他们俩许久没有这样“激烈”地亲密过了,流川出色地运动神经几乎条件反射就要反击抵抗,猛然反应过来僵了身体,片刻之后就准备慢慢放松下来配合对方了。谁知流川态度软化的当口,对方反而停下了攻势。狂热地激吻渐渐变成了有一下没一下的舔弄,到最后彻底安静下来。仙道软软地靠在流川衣衫散乱的胸口,贴着他一层皮肤相隔的心脏处,姿态温顺,甚至看上去有些病中独有的任性脆弱。他平日高耸的发如今微湿着耷下来,茸茸地戳着流川的皮肤,弄得他痒痒的,心好像也跟着痒。仙道紧紧抱着他,如同孩子抱着自己的仅有的宝藏,模糊的呢喃从胸前传出,一声声敲打着流川的耳膜。

“谢谢你,流川......我爱你。”

他终于抬起头来,努力地仔细端详流川,然后郑重地在对方唇上落下珍视的轻吻。“流川,我很爱你。”

流川伸手扶在仙道棱角分明的侧脸,闭上了眼睛。他亦在接吻的间隙小声回应:“嗯,我了解。别担心,仙道。”

 

不得不说他们已经相处了太久。平时也还罢了,如果对方有什么反常的情绪,彼此一定是最早察觉的。今晚上仙道突然的激动和迷茫,流川虽不知道引子在哪,但他多少能感觉到,仙道在害怕。准确地说,是后怕。

他们两个人能走到今天,相守逾十年,成为旧友们谈论起来都感慨艳羡的一对,并不是毫无波折、一蹴而就的。他们也曾经有矛盾,有误会,也曾差一点就错失彼此。虽然流川并不是个喜欢追悔过去的人——从小他发觉自己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没有父母在身边,起初他会疑惑,会伤心,但再大一点,他只是更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不会去问为什么,也不会去怨,去恨。他不想知道为什么命运会这么对他,别人要这样对他,他会在自己的心里划下道来,然后去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对于仙道,他选择过游移、接受,也试过放弃,以及重新在一起。这所有的一切,看似转了个圈回到原点,但是大家的心态都不会一样。只是无论怎么改变,他唯独没有过的就是后悔。或者说,他真的是个不会回头看的人。选择了,就一条路走到黑。

但是仙道不一样。当年他们再在一起的时候,仙道已经又成熟许多,如果说一开始他们两人在一起,仙道就有超越年龄的坚定和隐忍——只是后来证明,一向懂事的孩子犯错,反而更让人难以招架。然而等他们再相遇,流川自认自己也在成长,可是依旧有种置身于海洋,被绵绵密密包裹的错觉。仙道的处世,仙道的感情,仙道对自己事业和人生的设想规划......流川觉得那已经不能用成熟妥帖来形容,他是海,把所有惊涛骇浪都深埋下去的和煦广博的海。只除了在家人面前会轻松不顾忌一些,无论对谁,他总是能找到最适宜的方式去相处,让每个人舒服,但又不谄媚,不刻意。他也再不会患得患失,不管顺境逆境,都一派从容,那种作风似乎已经刻在他的骨血里,形成他自有的风格。

他还是很像少年时那个仙道彰,十年聚会的时候旧友们谈论起来都说他变化最小,而流川都多少能看出些细微的改变。而只有熟悉如流川,才能体会到那些无声处的变化,已经那些改变的原因。

因为流川虽觉得早已过去,但仙道是在意的。多年之后,他们已经能在言谈之间话赶话提到当时的事,又刚巧被爸爸妈妈听到,一顿数落批斗之后,仙道在家庭的地位彻底跌到谷底,还三不五时都要收获他们几句类似“做事不着调,还好小枫肯要”的嘲讽。即使如此,即使过去了多年,但年少时一次伤痛的影响,实则是终身的。仙道从此把自己框死在一个框架内,用几乎刻板的守则要求着自己,他终于把自己锤炼成一个真正值得信赖的人,然而他自己,却再也没有像少年时那般快活过。

 

于是想到此处的流川不禁抱紧自己这些年来难得再流露出不安的恋人,小心地亲吻他,安抚着他的情绪。仙道耳边是流川一声声的“别担心”,还散发着热度的额头,眼睑鼻梁嘴角耳际都不时落下流川独有的清冽气息的吻。他被回忆和发热勾起的翻涌情绪终于渐渐落到了实地,转而另一种燥热的冲动从某处慢慢泛上来。刚刚还一副依恋姿态窝在流川身边的仙道,忽然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身体。

两个人贴得如此之近,彼此身体变化自然一目了然。比起仙道,流川倒显得无谓的多,没觉得他是借生病之由示弱以图不轨什么的。本来嘛,两个人是合情合法的伴侣,前段时间工作都忙,再加上小杉在家,两个人亲近的机会实在是少,如今好不容易相聚,不管是在什么心绪之下,会对彼此的身体产生渴望实在的太正常不过的事了。和安慰着安慰着怀里的人,忽然就被一根硬物抵住的尴尬相比,流川觉得自己更大程度上是被仙道的窘态娱乐了。仙道不止是“羞涩扭捏”地从流川身上挪开,甚至还几不可察地红了脸。这简直是百年难得一遇,流川极力憋着,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维护着Professor Sendoh岌岌可危的形象。

等了半天,看乌龟仙还是没有挪回来的意思,流川终于忍不住破功,咳嗽一声掩饰,一把把他拽过来,半边身子和右臂压在他身上,温热的气息就喷在仙道的敏感的喉结处:“你躲什么?”他一边欣赏着仙道因为受到突袭和被诱惑之后产生的惊恐和忍耐交织的复杂表情,一边居高临下、用类似于审视猎物般的赤裸眼神在仙道身上逡巡,憋着笑恶趣味地在他耳朵边沉声用那种情’欲中特有的方式咬字,“我想要你了,仙道。”

仙道身上五万八千根汗毛全都伴随着这七个字炸了起来,他身体僵硬,面容呆滞,感觉今夜月色下流川似是被什么精附了体,一举一动都带了魔性。他往自己耳孔里呼气,那股温热的气息如有实质,在自己身体里化成了一只触手四处撩啊撩,哪处都熨帖,又哪处都难耐。从脚趾头一路酥到了头发丝,都变成了一碰就碎的齑粉。

他忽然有点不敢去拥抱近在咫尺的这个人。十三年了,他不知道自己对一个人的渴望在相识十三年之后仍能在一瞬间狂热到几乎灭顶。

如果放任自己,他不知道会酿成怎样的战果。

他艰难地吞咽口水,伴随着踟蹰的话语,“要么......你来?”

流川翻了个白眼,心说如果自己不是Omega,早十年就把你压倒了,哪还有后头这些波澜。这样想着动作却没停,谁说是Omega就不能压人了。何况今晚的仙道实在是太能激发人的占有欲。十年文职并没有让仙道的身体走形半分,依然是诱人的小麦色肌肤,没有夸张的肌肉,但是每一条流线都刀削斧裁般完美。有时候流川都要嫉妒,明明自己运动量大又是科学训练,精心调养却比不上仙道的无心插柳。那是对自己伴侣的魅力既自得又不甘的复杂心态。尤其仙道现在热度熏染面颊,忍耐着欲望又不敢造次,宁愿予取予求的姿态,更是点燃了一蓬旺盛的心火。

流川伏在仙道身上,双臂撑在他颈侧,清亮的眼睛半眯,里头有看沉沉的情绪。他道,“好,那就全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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